正在坐月子的侄女含泪发我消息:姑姑我能去你家住几天吗?
手机屏幕亮起的时候,我正戴着老花镜,给一盆快要开败的君子兰浇水。
手机屏幕亮起的时候,我正戴着老花镜,给一盆快要开败的君子兰浇水。
电话是傍晚打来的,天色正沉,像一块吸饱了墨汁的脏抹布,沉甸甸地压在城市的头顶。
不是那种温柔的春雨,是南方的夏天,憋了一整天的闷气,傍晚时分一股脑儿全砸下来的那种。
我靠在窗边,窗外的景色被速度拉扯成模糊的色块,绿色、黄色、灰色,像一幅被打翻了的油画。
那半年,我像个在荒漠里跋涉的旅人,唯一的绿洲,就是手机屏幕里妻子和女儿的笑脸。
周屿站在我身边,笑得像个傻子,眼睛里的光,比头顶的水晶灯还亮。
我正蹲在不远处的礁石后面,摆弄我的老式胶片相机。海浪一下一下地拍着岸,声音很大,哗啦啦的,像是要把整个世界都翻过来。
空气里飘着红烧肉浓得化不开的甜腻味儿,混着蒜蓉西兰花清淡的香气,还有老爷子珍藏的黄酒,开瓶后散发出的那股子陈旧又醇厚的味道。
最后一笔落下的时候,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,仿佛我亲手把过去二十多年的自己,从一本厚厚的家庭史册里,一笔一划地,彻底剜了出去。
父亲的葬礼结束了,天空灰蒙蒙的,像是被一层洗不干净的旧纱布罩着。来吊唁的亲戚朋友陆续散去,院子里只剩下我和继母,还有她那个比我小三岁的儿子,周航。空气里还残留着纸钱烧过的味道,混杂着泥土的腥气,压得我喘不过气。我默默地收拾着自己的小行李包,准备回婆家去。丈夫打
那是一张黑白照片,褪色严重,边缘已经模糊不清,像被水泡过一样。
叶锐聪回家的那天,没人在意他是不是笑了,只关心镜头有没有拍到眼泪。
我叫王秀兰,今年 52 岁,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妇女。这辈子没读过多少书,就懂一个理:做人得有良心,遇事不能撂挑子。可谁能想到,我守着这个理,一守就是十年 —— 照顾瘫痪的小叔子,从他 25 岁到 35 岁,从家里穷得揭不开锅,到他现在开着小车、住着楼房,我却在
那扇铁门在我身后关上的时候,发出的声音又沉又闷,像是一头巨兽打了个饱嗝。
7月17号那天,我正式签下了离婚协议,从那一刻起,我成了一个单亲妈妈,带着三个孩子,背负着整整90万的债务。生活的重担一下子全压在了我一个人的肩上,没有退路,也没有依靠。离婚后的头三天,我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,眼睛肿得睁不开,脑袋一阵阵发晕,仿佛整个世界都塌了。
五年,一千八百多个日夜。我像一棵被刨了根的老树,守在老屋里,听着电话那头一次次被挂断的忙音,看着邻居家孙子从蹒跚学步长到能骑着小自行车满院子飞驰。逢年过节,别人家是满屋的欢声笑语,我家只有电视机空洞的回响。
整整二十天,我就像一株被拔掉根的植物,蔫蔫地躺在那张白色病床上,靠着吊瓶里一滴一滴落下的透明液体维持生命。
那个卖掉了别墅后,爸妈和弟弟租住的两室一厅,他们管那里叫「新家」。
“林寒霜,这么多年,当初的落水之恩我也还清楚了,你到底想怎么样?”
2025 年 9 月 15 日,秋分前三天,我蹲在养老院宿舍的地板上擦行李箱轮轴时,老伴王建国正对着衣柜发呆。他反复摩挲着那件穿了十年的藏青色夹克,领口磨出的毛边在阳光里晃啊晃,像极了女儿小芳去年生日时,在客厅掉的那串眼泪。